園莊鎮馬洋埔土樓 張力 攝 興山村山頭土樓村民 錢小燕 攝 東石土樓內部 張力 攝 龍溪村古民居群航拍 盧德山 攝 擁有國家級文保單位4處、省級文保單位19處、縣級文保單位159處、涉臺文保單位22處、各類古建筑348處,除了這些,拉開仙游秀美的山林外衣,園莊東石亦可樓、霞山超然樓、興山山頭土樓……有一群帶著歲月痕跡的古民居,在推進文物古跡和歷史風貌保護的重要課題中逐漸被珍視。 文味濃厚的仙游,如何從“土味”中再汲取文化傳承與保護的“古”資源?挖掘土樓文化,或許是仙游布局下一步古民居保護和文旅發展的新方向。 一樓見繁榮 公元4世紀,西晉永嘉之亂,拉開了中原漢族持續數百年的南遷序幕。集防御與生活為一體的土樓建筑成為先民們深處閩之絕域的最佳選擇。孕育出木蘭溪發源地的仙游,至今保留有土樓風格建筑的古民居,成為歲月見證者。 游洋鎮,四面崇山峻嶺,地勢險要,是扼仙游縣往永泰、莆田交通的咽喉要道,曾是興化古邑的府址所在地,在這里留存下不少土樓的身影。 山頭土樓位于游洋鎮興山村興角山腳下,在仙游縣第一個黨支部——中共上宮支部東側200多米處,原是山頭水庫移民遷到興山村集中興建的,也被稱為“山頭集體厝”。從空中俯瞰,它是一個巨型的長方回字樓;走進這座建于20世紀60年代的古民居,能從它那精巧別致的屋下斗拱、四廊相連的大氣構造中,聽得到過往的人聲鼎沸。 土樓占地面積約6000平方米,大小房屋200多間,呈四方形“連體屋”,東西向為主樓,建有“議事大廳”,西向一排建筑為2層半,東向則是3層半共近10米高;南北兩側為護厝,分別為8間平房和通往土樓外面的通道以及箭垛的閣樓,每個房間都是前后兩間連在一起。整座土樓中,除了內環底座基礎和內部環形一層的40根柱子是用青石砌成,其他全部為土木結構,其屋檐、門梁上雕刻有各式花鳥走獸圖樣,給人古色古香的感覺。 走廊上圍著木柵欄,每家每戶之間可以相通,形成回廊通渠,環抱其中的是一個近1000平方米的廣場。據土樓中的村民介紹,這里曾居住了60多戶,300多人生活其中,如今剩下七八戶老人居住。 興山村黨支部書記劉建忠表示,土樓為耕地資源有限的山區節省了大量的宅基地資源和基礎設施投入,為山區的集約化、精細化經營提供了一種方向性的探索。當前,興山村已被列為省級傳統村落,對此興山村做了專項規劃,提交保護規劃申請,擬將山頭集體厝進一步開發利用,對土樓進行保護性修繕。 小土樓之鄉 土樓,被譽為“中國最特別的民居”。在莆田,也有一處小土樓之鄉。這就是被譽為“莆田土樓之鄉”的園莊鎮。 據傳,歷史上的園莊有近二十座土樓,分布于楓慈溪沿岸的霞山村、楓林村、云峰村、洋尾村、土樓村以及東石村等地。目前,已考證的共12座,存世的有9座,均為方形土樓,始建于清朝?,F存最完整的土樓共3座,較完整的1座,僅存部分架構的3座,僅存地基的2座。 位于園莊鎮東石村樟下自然村的東石土樓,是現存規模大且保存完好的方形樓,又名亦可樓?!断捎慰h志》記載,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由鄉人鄭珠甫為抗御山寇而建,共花費了五萬多兩紋銀。土樓坐北朝南正方形格式,邊長為20米左右,占地437平方米,高三層。土樓外墻用“三合土”夯筑,內部為木結構,“三合土”即白灰、紅土、沙石和糯米等按比例混合而成,堅固厚實,故歷經300年風雨依然堅如磐石,沒有坍塌。1984年被確定為第三批仙游縣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2019年,園莊鎮對亦可樓實施修繕加固工程,因地制宜打造成為黨員文化活動中心和村民文化中心。在保留歷史原貌的基礎上,圍繞園莊鎮歷史和民俗、土樓文化淵源、黨史教育及莆田二十四景等內容,通過圖、文、影、音并茂的形式進行布置。如今,亦可樓這一處從歷史中走來的古建遺珠正煥發新生。 超然樓位于霞山村前魏自然村,其亮點在于正面石門由青石雕刻,石門閂保存完好,且配有回廊和天井。與之相稱姊妹樓的山兜土樓,曾打響了慈孝里(園莊鎮舊稱)迎接解放軍的第一槍。目前,山兜土樓已成為園莊鎮革命遺址。此外還有洋尾村的馬洋埔土樓、大井土樓,土樓村的元忠土樓、楓林村的后楓土樓等土樓風貌尚處原生態。 “園莊鎮的土樓文化還有很多內涵值得挖掘,眼下探索古民居的保護與開發,園莊鎮已有頗為成功的例子,如亦可樓于2017年列入園莊涂嶺跨市邊際鄉村游路線中,成為旅游景點?!眻@莊鎮古民居研究學者趙鐵心表示,保護土樓文化就是保護地方特色,有利于豐富當地旅游資源。 盼有登樓者 這是一座立體象形的“碉堡”——四周壘以土石,厝在土石方之上。即使78歲的村民李元澄重復講了多遍,“這里沒有大門”,還是不自覺繞著土樓走了又走,直到靠著樓體建筑朝向確認,隱在一側土石上,比窗戶大不了多少的一道小門就是土樓出入的唯一通道。初極狹,才通人。往里走,暗不見日,坍圮破敗。老李卻道:“這里不該被忘記?!?/p> 在仙游縣游洋鎮龍溪村后垅仔村民口口相傳的記憶里,李氏土方樓,始建于清末民初,由李希忠兄弟6人所建,4層樓高達23米,歷經5代。土樓依山傍石,從山坡俯視,青瓦罩頂,隱蔽性高。仰視之,面闊6間,高大而有氣勢,似乎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李元澄自記事起就住在土樓里,“土樓共有40多間,人多時有近百余族人聚居”。 關于土樓的記憶,最讓老李激動的要數從父輩那里聽聞的革命故事?!案锩鼞馉帟r期,龍溪村曾是米面糧油等革命物資運輸中轉站。當時,大家常常連夜在底層殺豬,運往供應點?!睋d,土樓自1938年始被福建閩中游擊司令部選中為地下秘密轉運站,莆田馬院村革命先烈游擊隊領導人邱梓國、邱梓泉、郭金等人多次在土樓開會,開展地下革命活動,發展地下黨員,規劃游擊隊生存補給等活動。作為戰斗堡壘,李氏土樓墻體還留有瞭望孔和槍孔的痕跡。 “直到20世紀90年代,大家逐漸搬出土樓,隨著人走樓空,土樓瀕臨坍塌,希望能把土樓保住?!崩钤尉妥≡谕翗沁吷?,對土樓的日益破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說,“這么大型的土樓,塌了就可惜了?!?/p> 李氏土樓的建制規模在龍溪村并不多見,但破敗程度卻能代表村里多數被棄置的古民居的現狀。龍溪村,聚落在古山與酒池山麓丘陵山谷間。后垅仔古民居被山谷間的田壟分兩邊,靠山一側大多依山而建,形成了高低錯落的民居群,受地形影響,古民居多建兩層以上,每樓必有梯。古色立體的老樓層疊交錯,破舊的檐角犬牙相對,遠望之,頗有古樸之意;走近,則不忍細端。 村里原來有2000多人,如今剩下20多戶居住,基本都是習慣住老屋的老人們。86歲的張鳳英戴著袖套,剛從菜園里回屋,身板硬朗的她還能慢慢踱上樓梯。但更高的樓梯和樓層幾乎被時間拋棄。 龍溪村原來被列為市級扶貧開發村,2018年實現脫貧。窮已不是龍溪村最大的難題,保護古民居之路怎么走,則成為龍溪當下之“困”。 |